臨出門前翼人少女特意給亞斐德重新綁了一遍繃帶，一是為了換藥，再個是為了確保精靈女王不會看到繃帶下遮掩起來的詛咒魔紋。

以她的立場來說，這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葛，而在亞斐德的想法中，他本身也不願意讓林酥為自己擔心。

於是兩人達成合力隱瞞的共識。但是讓翼人少女想咬舌自盡的是，意外在亞斐德與林酥一碰面的剎那即發生。

“酥，你來了！”亞斐德在焦躁的等待後終於見到林酥，然後高興的擡手迎上，再然後繃帶順勢滑下，露出一臂荊棘藤紋……

翼人少女：“……”

“這紋身挺有個性。”林酥先誇獎，誇完了再問：“誰綁的繃帶？！”

“……”亞斐德一臉冷汗看翼人少女，翼人少女臉飛快飄紅，強自鎮定咳嗽兩聲：“女王陛下您好……這是我綁的。”

女孩子？！本打算開嘲諷模式的林酥忙把話頭按下，飛快轉動腦筋挑選委婉表達方式：“嗯，綁得好！很……很有後現代藝術氣息。”

翼人少女識趣跳過這一茬，做了個請的手勢：“女王陛下一路辛苦了，請先進王宮休息一下吧。”

等人轉身離開帶路後，精靈一號才壓低聲音笑問：“什麽叫後現代？！”

“不知道。”林酥攤手：“凡是我不能理解的行為及藝術都可以統稱為後現代，比如說火星文、腦殘體、抽象畫……話說回來，你猜這妹子是亞斐德的誰？！”

“不知道，這個先不說，陛下覺得亞斐德陛下手臂上的紋路是什麽？！”精靈一號試圖委婉提醒對方關註更重要方面。

林酥無奈，她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亞斐德小臂上的紋路有點兒詛咒的意思，問題現在不是人多不好問麽。再說事情也得一件一件來，既然亞斐德想瞞著她。暫時性裝個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沒人規定這些事情非得問當事人才行。

當著外人的面時亞斐德比較註意形象，一路按捺激動沒說什麽，等到終於回到了私人會客室。把閑雜侍女趕出去後，亞斐德激動的立刻忍不住站起身迎過來：“酥，我一直在……不要撕我衣服！”

林酥不聽抗議直接把袖子一把扯下，刷出DEMO各角度抓拍魔紋詳細圖案。知道這小子不會老實，回頭自己找圖書館資料調查去。

翼人少女苦笑，一看就知道精靈女王看出不對勁了，而且顯然不會接受任何敷衍說詞。只好再咳幾聲：“女王陛下，我想我們還是先談談吧……您想從哪裏開始了解？！”

“我看就先說說你的身份和目的吧。”林酥收DEMO坐回去，臨入座前還鄙視了亞斐德一眼，亞斐德無奈，知道自己算是把人惹到了。

翼人少女沈思一會兒，站起來欠身：“我叫諾比。是翼人族中掌管預言的大賢者，為了墮落聯邦掀起的戰亂而來。”

“……”林酥不接話等對方繼續。翼人少女沈默會兒，發現對方沒表現出意外和追問等情緒。汗個只好老實接著道：“我想女王陛下可能關心的只有兩點，赫希緹聖女的獻祭和亞斐德陛下的……詛咒。”

“果然是詛咒？！”林酥看亞斐德冷笑個，亞斐德尷尬。

精靈一號想了想。笑問：“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聯系？！”

“這個和我真沒多大關系。”翼人少女看幾人臉色不善，忙先把責任撇清：“我到的時候他和她已經達成協議了……獻祭是她幹的，詛咒是他幹的，我只看到了個結果。”

“……”房間中幾人一起將目光默默轉向亞斐德，亞斐德淚流滿面……賢者姑娘，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出賣我？！

精靈一號笑笑：“亞斐德陛下？！為了不讓女王陛下無謂的浪費時間，要不您看……”你還是老實的招了吧，反正最後也逃不過。

“……”亞斐德摸摸重新用繃帶草草裹上的手臂，苦笑：“我曾經以為自己是天才，但是遇到酥之後才發現。原來所謂天才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仍舊是不堪一擊的，尤其是墮落聯邦掀起戰爭之後……我親眼見到了龍族，海神，精靈始祖，地獄三頭犬，妖獸以及大巫妖。亡靈軍團等等的存在，在這個世界我還能做到些什麽？！憑著普通人的力量想保住一個帝國簡直就是笑話。”

“……”翼人少女有些凝重，她發現這位陛下忘記把空族的領袖路德爾也列入其中了。

當然事實上是亞斐德還沒來得及知道有這麽個人，但是他不知道不代表他沒有錯……

亞斐德慢慢解開繃帶，漸漸顯露出手臂上猙獰的荊棘狀魔紋，擡到眼前道：“赫希緹說得沒錯，我和她在這個時代都很渺小，想要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那麽就只有付出常人不敢付出的代價……那一夜她跑來問我，‘你能為此做到什麽地步？！’，我回答她，‘你能想象的任何地步’……於是我們達成協議。”

“她獻祭召喚的並不是光明典，光明神早就隕落了，一部沒有神祗主持的誡典還能有什麽威力？！”亞斐德笑：“赫希緹騙過了光明教廷，借著他們耗盡無數大神官的力量結出魔法陣的難得機會，在獻祭的時候偷改咒文，以自己為‘祭’偷盜了流放法則，而我則以自己為‘器’，成為這個法則的媒介，並為此支付使用所需的代價……瘴氣是我流放去空間夾縫的，那些之前被剿滅的墮落者也是，光明教廷不知道這一切，還以為真的是他們的光明典在播灑福音了。”說到最後，亞斐德臉上帶出些高傲和嘲諷。

林酥無語：“……你其實應該跟我先商量一下的。”早知道情況已經到了這地步的話，她其實可以把海神先趕回來應應急，難得有這麽好的打手，在這邊沒準起的作用更大，也免得他在北方大陸凈給自己添亂。

翼人少女解釋：“光明聖女身上有命運的力量，除了戰爭的因素外，另外一方面我也是為她而來，可惜來得有些遲……流放法則屬於十二裁決者的權利力量之一，法則賜予應運者使用部分法則的權利，比如說界域神，他們掌控領域的力量也屬於法則。正因如此，沒有資格觸碰到法則的那些職司神才會大大弱於界域神。”

“嗯。”面對逐漸清晰事實，林酥點點頭接道：“所謂命運的力量是什麽意思？！赫希緹本來有希望成神？！”

“……似乎不是。”翼人少女猶豫片刻：“這世界上沒有註定會成神的人，但是赫希緹的靈魂中確實帶著一個奇怪的烙印，應該是出生前或是出生時因為哪個大強者……或是某些特殊的事情影響而留下來的。”

翼人少女似乎有些遺憾：“本來我們想調查的事情之一，就是光明聖女靈魂中的烙印究竟有什麽影響。可惜沒等我趕到她就已經獻祭了，就連靈魂也……”

林酥掏匣子：“說到這個，我來之前順手去亡靈法師那兒把收藏聖女靈魂的匣子借來了。”

翼人少女險些被自己口水嗆死……借？！

亞斐德臉色也變：“酥，你一個人去的？！你怎麽可以不說一聲就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林酥鄙視看亞斐德，她覺得以對方做的更過分事情而言，實在沒什麽立場在這個方面指責自己。

翼人少女長嘆一口氣：“只剩下靈魂，沒有肉體的反應來作為對精神刺激的體現話，我們也很難追溯找出真正的原因……翼人畢竟不是亡靈法師。”

“……”林酥克制自己出中指沖動，媽的！原來是個只會說大話的……

交流結束，第二天幾人一頭紮進剛送來的最新戰報，開始共同研究托比羅境內戰局該如何應對。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指責也已經沒有意義了，林酥對亞斐德唯一要求是盡量克制流放法則的使用次數，這東西當殺手鐧不是不行，但畢竟是偷來的，再說對身體影響也不好，不見得什麽情況都一定要用到它……多拖幾天，她也才有時間慢慢琢磨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至於翼人少女，自從知道最想隱瞞的事情已經無法遮掩之後，索性也有問必答，積極參與進林酥的一切計劃當中。身為翼人族的大賢者，掌管著預言的力量，她自然有消息來路知道一些在外界小範圍圈子內流傳的消息，比如說精靈一號的隱藏前世。

為了翼人族能真正回歸天空，翼人少女很樂意在規則允許的前提下盡量給這個前超越者留下一些好印象。

翼人族已經參戰的人數共計兩萬，人口本身有限制，他們再想將功補過也無法出力更多了，而這兩萬人集合在一起不少，分散在整個托比羅境內卻是遠遠不夠，所以暫時之間能做的也只有一些情報偵察之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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